【供稿：社会科学研究院】近日，由知名东北边疆史与辽金史专家、吉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程妮娜领衔，王万志、辛时代、孙佳参与编著的《渤海国政治制度研究》一书由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正式出版。全书共计41.5万字，作为国家社科基金专项项目的结项成果，对渤海国的中央政治制度、军事制度、地方政治制度、朝唐制度、与日本交往制度，以及与突厥、契丹、新罗等周邻族群、政权的交聘制度进行了全面而深入的研究。该著作是中外学界迄今为止第一部系统研究渤海国政治制度的学术专著。

自20世纪初以来，中外学界在渤海史研究领域取得了丰硕成果，尤其是20世纪后半叶以后，随着渤海考古资料的不断发现，为渤海史研究提供了新资料，推动渤海史研究向纵深发展。但长期以来渤海国政治制度研究较为薄弱，如珠玑散落未成连城之璧，缺少全局、通贯性的研究。《渤海国政治制度研究》在尽可能穷尽文献资料、充分运用历年出土的金石碑刻与考古学材料的基础上展开研究，同时重视搜集和吸收中、日、朝、韩、俄等国内外学界已有的研究成果，对各种观点进行了较为广泛的讨论，力争最大限度地还原渤海国政治制度的整体面貌。本书直面国内外学界的学术争议进行回应与辨析，同时提出了一系列富有创见的认识。

一是作为唐朝在东北羁縻府州体系下的成员，渤海国以唐朝政治制度为蓝本进行政治制度建构。以往关于渤海国政治制度的研究，忽视了渤海国吸收中原“四等官”制度在政务中运作的作用。本书认为渤海国对于中原制度的借鉴并不是仅停留于制度的外在形式，渤海国使团“四等官”的存在和运行，成为渤海国中央与地方政务运行的缩影，体现出对中原制度精神的实践和运用。唐后期“四等官”制度不断遭到破坏，而渤海“四等官”制度却持续发挥影响，并表现出的高度汉化特征。

二是以往学界对渤海社会基层“首领制”的前后期变化认识模糊。本书提出渤海国在黑水靺鞨地区设置的7府31州与统治中心地区的府州相比，具有明显的羁縻统辖特征；在这种“二元”地方制度的框架下，统治中心地区的首领势力逐渐被中原式的基层统辖取代，而此时出现于日本文献中的首领实为黑水靺鞨地区羁縻府州下的首领。与韩国学者所谓民族层面的“二元”性相比，这种地方建置层面的 “二元”性更符合渤海国地方统辖的事实。

三是关于渤海国朝唐制度，以往研究多从唐中央管理渤海国朝贡制度的角度，考察唐朝对渤海君臣的册封、授官，但对渤海国的朝唐制度缺乏系统全面的研究。本书将渤海国的朝唐制度划分为初建、发展、完善、衰落四个阶段，全面考察了朝唐制度框架下的贺正使、告哀使、谢恩使、质子使、通报边情使、认罪使和临时入唐使。特别是贺正使，过往学界关注不多，本书从其身份入手，提出不同时期渤海贺正使的构成不同，自大仁秀时期开始，贺正使中王族子弟的比重大增，甚至出现“贺正王子”名号，这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渤海政治制度变革与仿唐改革的深化。

四是本书从制度史的视角出发，对渤海国以唐朝边疆政权的身份与日本交往及周邻部族、政权的交聘活动进行重新审视，提出渤海国与日本的交往制度是在双方关系的结缘、平稳、争端三个阶段中建立与完善的，并提出渤海对日使节制度有“常使”“泛使”两种模式。本书指出渤海国曾经与后突厥汗国、契丹国（辽朝）以及新罗都有过交聘关系，并形成一定的交聘制度。对渤海与新罗交聘的性质，需要从不同的视阈进行考量，从唐朝来看，渤罗交聘是唐朝朝贡体系“内圈”中羁縻都督府之间的交往。

本书的问世，展现了吉林大学边疆学研究的深厚的研究能力与广阔的国际视野，将渤海国政治制度的学术研究推进到了新的层面，提高了我国学界在国际渤海史研究领域的话语权。

从20世纪50年代末开始，吉林大学几代学人在东北边疆史、辽金史、东北民族史等边疆学领域笔耕不辍，取得丰富的学术成果，造就了深厚的学术积淀与卓著的学术声望，特别是张博泉先生的“中华一体”理论，已成为当代中国边疆学研究的重要基础理论。《渤海国政治制度研究》植根于作者多年从事东北边疆史和边疆学理论研究的深厚底蕴，是我国东北边疆学研究的一部力作，为吉林大学边疆学建设再度添砖加瓦、贡献力量。

作者简介：

程妮娜 吉林大学匡亚明特聘教授，历史文化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国家社科基金中国史学科评审组专家。曾任中国民族史学会副会长、中国世界民族学会副会长、中国民族史学会辽金暨契丹女真史分会副会长。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首席专家，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主持人。出版著作18部，发表学术论文100多篇。先后获教育部人文社科优秀成果二等奖，吉林省社科优秀成果一等奖、二等奖，郭沫若中国历史学奖提名奖等近20项。